蚊子块
2022-11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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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门外,有个男人一直在向房门内窥看,我从一个房间逃往另一个。
姐夫正好路过房门外,我求助一般地跑向他,他告诉我,那个46岁的男人死了。一个女孩,始终威胁要自杀,后来她的尸体出现在房顶的月光之下、当时有人在场。
我发抖,哭泣,不知道该去哪里、最终投向姐夫,他在黑暗中把我抱到了姐姐身边,姐姐在被窝里,以为姐夫来了,结果发现是我,说没事的。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冷漠,困惑地抓着左手停不下来。随着我的抓挠,痒的位置蔓延着、清晰起来。是关节——它们肿到皮和皮间生出了新的沟壑。
房外的车音川流不息,冲洗马路的车从一头压到了另一头。依稀可以听到鸟叫,那是它们清晨才会有的招呼声。有几组中年人交谈的上海话声,我以为一觉睡到上午,他们出来开始此日的采购。
确认
发现每个左手的指关节上都有一个蚊子块,一看时间,是晚上3点半。
天没有亮,我庆幸那些短短一个多小时的睡眠里的死亡都是噩梦。想到姐姐房里,找她哭诉我经历的这些,顺便借用花露水止痒。敲门,听得“二号房间里是好人”、“昨天xxx死了, ...”
——她们在玩一种语音参与的类狼人杀游戏,两人分坐在大床两端、抱着手机十分投入。
“我的指关节上全是蚊子块!”
说着,向他们展示了那些在我失去意识间精准的叮咬。
姐夫从手机的斑斓文字块中抬起头,认真地说,“我就说这里外面蚊子真的很多!”
姐姐说,“你蚊香呢?”她用下巴示意着花露水的位置。
“我刚在睡觉!梦里全是尸体和死亡,自杀和他杀!”
我明白了一切,死亡从何而来。
手机中传来的陌生人的声音、她们的发言交错,我的话是一个回合的控诉。
走到水斗前,用花露水瓶淋向变形的关节,整只手都被浸湿了。花露水迅速蒸发,只感觉到沟壑间无差别烧起清凉的味道。